【36】

既然已經決定了成就一代妖怪帝國,亞絲娜就開始著手準備了。

當即開始使喚起來這些手下敗將,組織起來開了一個大會,各自分配了任務。對會飛的種族派遣了信使的任務，傳遞消息；派一些腳程快的妖怪勘探地理環境，為選都作準備；接著從人類的城市“請”了人類工匠,挑選了幾個性格溫順肯學的妖怪學習各方面的建築知識……

一開始,這些未曾經過訓練的妖怪們總能把事情幹的一團糟，大多前頭聽了話，後頭就把它忘到腦後，弄得亞絲娜極不耐煩，當然妖怪們也對亞絲娜很不耐煩——“我不會幹啊！幹不好啊！別讓我幹啊！”

亞絲娜用的還是高壓政策，對這些過份散漫的妖怪們，懷柔根本一點用也沒有。

“一年幹不好,就兩年，兩年幹不好就五年，你要是一直幹不好，那就幹一輩子吧！”亞絲娜對著這只連送信任務都做不好的鷹妖大吼道。

“我不認路！”鷹妖也扯著嗓子吼。

“不認路也不能把信扔了，裝作送過去了！”亞絲娜威脅道，“要不我現在把你宰了，裝作你還活著？”

鷹妖哆嗦下不說話了。

亞絲娜冷笑著說：“再去！”

看著鷹妖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，亞絲娜才把兇惡的表情收回來。然後若無其事的接著去跟進其他任務事項。

對付這些屬性都趨向於M的妖怪們，兇霸霸的拿著鞭子抽，他們才會乖乖的活動。

讓他們做工為了前期準備是一個理由，另一個就是，好好的把他們的性子磨一磨。

亞絲娜揉揉眉心——創業之初總是最艱難的時刻，只要挺過去，建立好國家的大體構架，一切就會慢慢的走上正軌。

就這麽過了五年時間，亞絲娜眼前已經攤開了一張本國的國土地圖。把所有手下妖怪的勢力範圍都納入了其中。幾個人類工匠做滿了五年，就給了一些值錢的寶石就把他們送回去了；然後，亞絲娜妝扮成人類的樣子，去了人類世界，再把當時幾名最權威的工匠用珍寶利誘回去，商討建城大計。盡管當那幾名工匠被騙到地方之後，都追悔莫及，可是在許以重謝和“如果不配合就終老於此”的威脅下，只好別別扭扭的開始用心。

城是相當重要的東西，不僅將成為一國的中心，它還要是一國的象征。比如在十二國，國君的宮殿直接霸氣的建在雲端之上。

亞絲娜不會要求起重機也沒有的時代能建出東京鐵塔一樣的東西來，但至少也要恢宏霸氣，匠心獨運。

光是建這座城，即使有了妖怪們的巨力，也耗費了八年時間。

建在山岳上的城池，城墻與宮殿全部通體用了從山中開采的大理石，選擇了最晶瑩純粹的作為材料，再用妖力打磨的每塊都四四方方，最後，再采用頂尖工匠的建築方案，把它們壘起來。

一座仿佛只有夢幻中才會出現的白玉一樣的美麗宮殿展現在眼前。

一位老工匠與亞絲娜一起坐在鷹妖背上，俯視著這座城池，聲音都顫抖起來：“這真是……這真是……奇跡啊！此生無憾了！”

亞絲娜欣慰的看著它，說：“就算再過上數百年，它依然會是奇跡的。這絕不是誇張。”

其實不光他們激動，參與建城的妖怪也特別激動。

“以後我一定要住這兒！這可是我建的！”

他們可忘不了拿著妖力磨石頭的苦逼日子，用力大了石頭毀了，用力小了磨不動。再把石頭壘起來的過程中，可也是累的要命……

但是現在，他們覺得成就感爆棚，以往那些被亞絲娜逼的痛苦不堪的日子，早被拋回了腦後。

看到興高彩烈的眾妖，亞絲娜也覺得心神舒暢。

她讓鷹妖飛低一些，在城門上空著的玉石牌匾上寫下了三個字——“白玉城”。

起名廢的亞絲娜對這個很符和城池形像的名字，還是相當滿意的。

把工匠送走之後，亞絲娜宣布了“白玉國”正式成立。接下來要做的第一件事，就是——全民讀書。

讓所有的妖怪開始學會讀書認字，讓他們開始接觸人類的思想文化。

其實亞絲娜也心有惴惴，擔心人類的文化會對妖怪產生不良影響，因為，妖怪畢竟與人類並不一樣。

人類天生體弱，要為生計發愁，那麽治國的套路就是發展生產力；而妖怪天生就很強大，餓了跑出深山叼個動物馬上就吃飽了，完全沒有生存壓力，最多發展下蓄牧業，但是也沒有必要當作主要的發展方向。

但是妖怪的繁殖水平完全不能與人類相比，就算給這個王國劃下了這麽大的地盤，總人口數量也僅僅是不足一千的。將來要發展，那麽一定是要走精英路線的。

那麽，就先把現有的人類智慧傳授給他們，告訴他們什麽是規則，什麽是法律，什麽是知識，什麽是道德，讓他們自己開始思考，開始尋找，究竟什麽樣的道路適合他們走。

亞絲娜和他們一起走，反正時間很長。

之後在某一天，亞絲娜有一名信使來到了白玉城，來自——西國。

“西國？”亞絲娜只知道，這也是一個妖怪的帝國，國主是一個強大的犬妖，其他的並不了解，但是看著甚至還熏香了的信箋，亞絲娜對它好奇起來。

蛇靈眼睛一亮：“我們去幹爆它！”

亞絲娜展開信箋，淡淡的熏香繚繞鼻尖，她直覺感到對方大概是位優雅的女性，她讀了讀信，是有禮的邀請——隨時恭請白玉國國主來敝國作客，西國夫人淩月仙姬拜上。

“看起來，並不是所有的妖怪都是不曾教化的。”

因為亞絲娜降落的地方稍嫌偏遠，所以並不知道，妖怪中也有貴族一說。並不是所有的妖怪都好像原始部落走出來的人一樣。

“我還淺薄著呢！”亞絲娜腦袋自嘲的笑笑，有些發熱的腦袋冷靜下來，“有的是前輩要我來學習！”

人口少，更容易管理，事務並不致於繁忙。亞絲娜把事務交接給下屬，就找了個坐騎，前往西國的方向。她要去更多的了解妖怪的事情。

而蛇靈也跟著她。

“……你如果想去，那就少說點話，給我少丟點人。”

“我可沒丟過你的人！”蛇靈斬釘截鐵的說，“難道我服侍的你還不夠滿意嗎？沒有滿足你嗎？”

“……讀了那麽多人類的書藉，你怎麽一點也沒變啊。”亞絲娜欲哭無淚，“總之，我先說好，到了那裏，你盡量少說話。”

到了西國，因為提前遞過拜貼，所以也受到了不錯的招待。亞絲娜看著華美的宮殿，在心中笑了——沒有白玉城美啊。

因為那封有禮的信箋，亞絲娜在對待西國的國主及其夫人的時候，也是禮數周全的。

鬥牙王是位英俊不羈的大妖怪，一頭銀發紮在頭頂，他的氣場很強大，霸氣的很。

而他的夫人淩月仙姬是一位美麗而優雅的女性，頭頂的妖紋是一只彎月。

“遠道而來，招待不周莫要責怪。”淩月仙姬對亞絲娜舉杯相請。

“哪裏哪裏，是我突然到訪實在冒昧。”亞絲娜說，“只是久聞西國大名，心癢難耐，所以來的匆忙些。”

亞絲娜對說這些客套話還算熟練，她流暢的應答，絕對挑不出錯誤來，從天文說到地理，說的凈是些空話。對話看起來從未冷場，好像挺熱烈的，但是，在場的人都知道是怎麽回事。

不過，鬥牙王好像對這些東西一點興趣也沒有，在一邊一杯又一杯的喝酒。

淩月仙姬也有點受不了了，當初聽說在遙遠的地方又建立了一個妖之國，而且建造了極其華美的宮殿，便一時興起去信一封。

實際上，她並不耐心搞這些形式主意。

於是她那端莊的猶如模範貴女的形象首先崩了：“餵餵餵，都是妖怪，幹什麽裝的跟個人類似的！啰不啰嗦啊！！”

“彼此彼此吧。”亞絲娜楞了楞，笑起來，“我也不喜歡這樣啊！”

鬥牙王在一旁樂了：“都不喜歡，還玩的那麽歡？我們做妖怪的，哪來的廢話，手底下見真章就是，來打一架吧？”

妖怪們都是戰鬥狂，不管是什麽樣的妖怪。亞絲娜並不想在這個時候打架，她對自己自信的很，以她的戰鬥力對付任何妖怪都沒有壓力。

可是，亞絲娜可不是戰鬥狂，她是來學習的。

“打是要打，不過不是現在，你要是手癢，我的下屬，借給你打一打。”亞絲娜毫不客氣的把蛇靈推出去當了靶子，“他還是不錯的。”

蛇靈委屈的看著亞絲娜，剛想說什麽雷人的話，就被亞絲娜瞪回來。

“咦，小子，你跟我出來玩玩吧？”鬥牙王愉快的把蛇靈招呼出去，從房間裏出去，沒一會，就聽見了激烈的打鬥聲。

這下屋子裏面只剩下兩個女孩子了，仙姬好奇的問：“你是血統是什麽？能建立一國的，必然不是普通的妖怪。”

“嗯，比較特別吧。”亞絲娜想了想，“嚴格來說，其實也算不上什麽妖怪，只是能力比較強大而已。”

“這樣啊。”仙姬點點頭，“沒錯，要做一國之主，只要足夠強大就夠了。”

亞絲娜向著仙姬請教治國的方法。仙姬的回答霸氣四射——“只要欺壓和奴役就夠了，不聽話的滅了，聽話的好好使喚。”

妖怪的生存之道——成為強者，以及，追隨強者。

絲毫沒有別的技巧。以力破巧。但是，這並不是亞絲娜想要的答案。這樣的統治方式，它並沒有方向。並不能讓一個國家成為一個巨大的戰車，不光國主前進，戰車也在前進。

“我希望的是，讓他們成為一個前途無限的民族。”亞絲娜挺直了背，正色說道，“我希望的是，他們有一天能創造出奇跡，改變世界。”

仙姬金色的眼睛猛然被什麽點亮一樣——“雖然聽不太懂，不如，我們打一場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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